【禹殊】氓
一些小片段我得赶紧写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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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公主！！长公主！！”
“传太医啊！太医！！”
“先把长公主送到房里去吧！！”
自从贵妃薨了的噩耗传来，林府早已乱做一团，林燮还没来得及回来，而晋阳长公主再一次哭得晕厥过去，被一群仆人拥簇回了房休息。
疏桐静静在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，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色，看着树上的绿叶，似乎林府的一切跟她没有一点关系，她的身上还穿着皇宫里宫女的衣服，桌上的茶水和食物更是一点也没动。
她的小主人，没有了。
仅仅是一个晚上的事情，她依旧没能回过神来。林殊那晚对她说不用跟过去了，好好休息一下。却未曾没想到这已经是林殊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。连夜赶至林府的自己已经万分疲惫，额头仿佛有东西在扯着痛，可是越是这样的痛楚她却越发精神。
“吱呀——”是房门打开的声音，疏桐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转过脑袋，双眼无神地向房门的方向。房门被推开一条缝，是她的妹妹。
“姐姐…”少女畏缩着似乎不敢向前，“我可以进来吗…”疏桐把脑袋转回去面无表情地说，“进来吧。”少女推开门来，拎起白色的裙子跨过门槛，她走到疏桐身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，看见桌上未动的食物，她才说道，“姐姐，你自从昨晚回来就没吃过东西了，对身子不好。”
“我连少爷都护不了，要这身子有什么用，又换不回少爷。”疏桐还是呆呆地看向窗外。
少女抿了抿唇，又低下头看着白色的衣衫，“长公主殿下已经哭晕好几次了…”
“丧子之痛，对大将军和长公主殿下是何等的残忍，陛下真懂诛心之道。”
“什么？”姐姐也变得神神乎乎的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，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，“姐姐，你到底跟长公主殿下还说了些什么其他的…”
疏桐眼睛动了动，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
“我看见了！”见姐姐承认了，少女赶紧追问，“长公主殿下本来已经很伤心了，然后我看见姐姐你又跟长公主殿下说了什么，长公主现在都快疯了…”
“我只是告诉她少爷在宫里真正过的日子。”疏桐并没有显示出妹妹所想要的歉意，她一直冷静地回答。
“什么日子？少爷…为什么会出这样事…”
“为什么？”疏桐自言自语似的问自己，又突然笑了起来，“你从小就守不住秘密，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。”
“…”少女紧锁眉头，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疏桐打断了她，“你先回去吧，我想一个人呆着。”
“好吧…”少女临走前还忍不住叮嘱了一下，“姐姐你多吃点吧。”
“快走吧。”少女还想着能安慰姐姐，可是现在的姐姐冷冰冰的很不对劲明摆着要赶走自己，她只好乖乖离开了。
疏桐看着少女关上了门，她忽然猛地站起来关上了窗，甚至不放心地把房门锁上。整个房间瞬间暗了大半，明明是清晨，她却点燃了油灯。拉开抽屉拿出一沓纸放在桌面，熟练地研墨，拿起一根笔在上面开始写东西。可是很快边写边擦着泪，写字的手也越来越抖，最后崩溃地大哭起来。强忍着写完所有她想写的，她将所有的纸都塞进一个信封里，撑得满满的。
“长公主亲启”。
灭了油灯，她将信封放在了桌面上。没有选择在房门出去，她竟然从窗户跳了出去，林殊以前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，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了林殊以前的房间。
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化，疏桐流着泪站在中央，在这里随时都能回想起以前和少爷一起生活的日子。
少爷小时候喜欢玩捉迷藏，也很喜欢躲到柜子里…少爷偷偷藏起来的糖果被她一下子逮到，撒娇不要告诉老爷…因为春猎穿哪件衣服舒服而在镜子前争执…出嫁前一同收拾带走的东西…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人，没有防备该防备的人。
从小在林府长大，她熟知林府的每一处，她轻轻拉开窗只有一条缝的，偷偷地看外面是否有人经过，现在这里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，疏桐再次跳出窗外。
她知道父亲作为总管光是处理现在的局面肯定都忙碌得要死，如果在走之前见一下父亲就好了，可是万一被逮住没法走开那可不行。疏桐不可能从正门或者后门出去的了，就像林殊年少时总喜欢的那样，攀上围墙打算直接翻出去，在围墙上回头眷念地看了几眼，算是做了最后的告别。
给了些钱雇佣了马车自己回到了皇宫里，疏桐还是一脸的淡然，坐在马车上直直地只看着马夫的背部。马车不得进入宫内，她便下了车自己走回去。
一路上倒是遇上不少的宫女太监的队伍，也不少人在看着她独身一人走去而窃窃私语，可是又有什么所谓呢？疏桐几乎是无视了所有人的存在，渐渐加快了步伐。
抬眼一看，昭宁宫外面已经挂满了飘然的白布，疏桐从没觉得白色会如此刺眼，这里的所有都已经换上了白衣，就她一个人身着粉衣站在中央，在白色的人群中异常显眼。
紫玉在前头最先看见了她，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，“疏桐姐姐，你回来了？”
疏桐站在原地等她跑过来，半晌才道，“嗯。”
瞧见紫玉脸上还有泪花，疏桐伸手抹去了对方脸上的泪水，“别哭了。”她又放下了手，“你要记得好好照顾太子他们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紫玉听不出疏桐话里的异样，她只是把疏桐牵回去哽咽地说，“姐姐，你怎么还穿着这样的衣服，快去换了吧…”
“嗯。”疏桐任由紫玉牵着走进房间，身后有小宫女给她递上孝衣，疏桐接了过去放在桌上，转过身道，“你们回去吧。我换好就出来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紫玉点点头，胡乱地抹去泪水，跟小宫女离开了疏桐的房间，还贴心地给疏桐把门关严实了。
确定她们两个人都走了，疏桐并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，她再次锁紧了门，然后打开了衣柜拿出来平日里穿戴的桃红色绸带，抬头看向了屋上的横梁。
第一次抛上去的时候并不能挂到梁上，因为她忘了搬椅子过来根本够不着。第二次她站到了椅子上，绸带顺利地挂好在梁上，她娴熟地打出一个死结似乎已经练了很多次。
这个角度也刚好了。
可是她一低头又想起了一踢凳子怕是会发出很大的声音，旁边很有可能人经过听见。不得不再次下来，直接将自己床上的被子丢在地上把凳子压在上面。有些不稳地站在凳子上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把绸带套到脖颈处，一踢开凳子时凳子碰到被子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
疏桐闭上了眼睛，心里想着只有可以再次陪伴少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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