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故影(十)
景琰梦里的视觉还是一个奇怪的角度,仿佛飘在空中飞行。
梅长苏睡在地上沉思,虽然被俘但待遇不错,起码衣食都有保障,他的秀发没有束起随意地搭在肩上,铺在地上。
他的眼角泛红,本是娇嫩的唇已变得干裂,他微微张开唇,声音艰难地从喉咙挤出。
“景琰……”
门再次被打开,一束阳光射进房内,梅长苏抬起眼睛望了他们一眼,继续闭上了眼睛。
“这就是我们抓到的敌方军师。”一个人卑躬屈膝满脸堆笑的人说。
“来让我看看。”一个声音沉厚的男人说道,他抓起梅长苏的一只手,硬是把整个人扯起。
“呜…”梅长苏吃疼,下一刻就被人抓住下巴抬起,“果真是个漂亮的人儿,就是身子弱了些。”
梅长苏狠狠地瞪着他,脸色苍白。
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急报,那男人立刻去到账外。
“将军!我军前线大败!所有士兵都拼了命往这边杀来,我们抵挡不住啊!”
“废物!”那个男人生气地跺脚。
“大败已经不可避免,将军何不用其他方式?”一阵娇媚的女声传来,转身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身后。
“你来做什么。”
“我既然为大王谋事,当然不会袖手旁观。”
男人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,“那你有什么办法。”
那女人微微勾起嘴角,手指指向了坐在地上的梅长苏,“他。”
“他?别开玩笑了难不成我把他塞到前线威胁总将不成。”
“将军,他的用处大着呢,大王养的半魂之妖总算派上用场了。”那女人竟面对着这个飘在半空的视觉说话,正是秦般若。
“你要怎么做。”
“取他半魂注入寄魂之物,再以这半魂之妖控之。承认失败然后送去给梁帝,搅得梁国天翻地覆。”
“你就这么自信梁帝会收?”
秦般若望着账内梅长苏单薄的背影,“梁帝何止会收下,说不定还会天天与之相伴,耗尽精气。”
“这魂哪有说取就取,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。”
“取他对梁帝最执念的一段魂,将军把梅长苏交给我,我自有办法。”
“取了这执念最深的魂魄之后,那他本人呢?”将军只听说有关的传说,竟有些好奇。
“本体外表与常人无异,但需要镇魂之物,而且再也不会对人有感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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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先生,好久不见。”秦般若把一杯余烟缭缭的热茶递到梅长苏身前,梅长苏转过头不理她。
秦般若也不恼,笑着收回了茶杯。
“苏先生不喝茶,等下哪有力气和我叙旧?我在梁国生活也有二十载,有趣的事情听得多呢。”
“我无话可说。”梅长苏冷笑。
“怎么?苏先生难道对梁国的事情不感兴趣?太子的婚典,可是百姓一直津津乐道的话题啊。”
果然梅长苏的睫毛颤了颤,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“都说了是叙旧了呀,苏先生,不不不,或者我应该称你为林殊?”
梅长苏果然望了过来,眼里充满警觉。
“但是,你也不会再是林殊。”秦般若突然往地上掷破茶杯。“但从你回到金陵的那一刻起,你就是梅长苏。”
梅长苏睁大了眼睛,很快有黯然伤神。“你若是以这个来动摇我心神,未免太低级。”
“我能不能动摇,自己当然清楚,你自己也清楚。”
秦般若起身离去,那视角还是浮在半空望着梅长苏,梅长苏望着窗外的崇山,捂着嘴咳嗽起来。
第二天秦般若继续来了。
“你还来干什么。”
“给先生解闷啊。先生身上的趣事多的去呢。林殊,当初与梁帝可是何等亲密的关系?或许有过肌肤之亲?”
“这与你无关。”
“这当然有关系啊,为何偏要辅佐靖王,你自己清楚。”
“平反家族的冤屈。”
“可惜呀可惜啊,他怎么当初就要如此对待你呢?虽然我可不知道他当初怎么迁怒于你。当你跪在他身前时,他可曾把你当作朋友。”
“滚!”梅长苏声音沙哑。
“梅长苏!你和他只是君臣!明白吗,你不再是那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少年了,而是一个他最厌恨的满腹诡计的谋士!”
秦般若起身抓住他的手臂,“你不能再与他策马奔腾,而是拥裘围炉算计人心,你跟我一样,为主君效力而已!”
“景琰他不是那种人。”
“景琰景琰叫得真亲密啊,可你也只能叫他陛下。你算计十多载,当他功成名就成为一代贤王儿孙满堂之时,他还会记得你吗!史书也不会有关于你的任何描述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梅长苏的眼眶红红红的,抿着颤抖唇。
“他怎会不记得我,我是林…”他自己也停住了话语。
“你若是真将这些置之事外,你不会想在战场上结束自己,也不在太子大婚之时大病一场。”
秦般若看着梅长苏沉默着,冷笑着再次离去。
梅长苏很快用双手捂住脸,肩膀一抖一抖,泪水一点点渗出指尖,“景琰…景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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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把他弄到这么情绪激动可行?”
“必要条件,还差两物。那木雕做好了吗”
“做好了,找了最好的工匠。”那男人指了指案上那个精致的木雕。秦般若靠近木雕,用指尖描摹着轮廓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好,现在我必须找到引魂之物。”
“外面的巫师已经随时准备好了。”一个下人低眉顺眼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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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将军的儿子摇着一个铃铛来到账里,清脆的声音响彻这个室内,结果那男孩不小心手抓不紧,铃铛掉落在了地上,磕在地面仿佛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同时他们都被桌子翻倒的声音吸引,
梅长苏竟有些害怕地拽紧了衣服,桌子是被他紧张而不小心弄翻的。
“他…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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